Have the courage to follow your heart and intuition. They somehow already know what you truly want to become.
要有勇气去追随你的心和直觉。它们总是知道你真正想要成为什么。
——斯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苹果创始人兼CEO)
我叫Ginger,是一个来自广州的95后,这是我前往加拿大追寻梦想的故事。
每一个留学生及其家长都被人问过:为什么送孩子出国?
我爸爸妈妈或许在下决定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有了答案:为了她有更好的成长和人生。
但我却着着实实地走过了五年的高山低谷,才明白父母的良苦用心,也明白了“更好的成长和人生”其实不是很多人印象中那种“树挪死人挪活”一句话就能概况的简单过程。
(Ginger)
他们说:我是差生
从小,我就是中国传统意义上的“差生”——因为理科成绩不好,我在班上时常处于倒数的位置。整个九年义务教育阶段,我都处于非常焦虑的状态。在考试成绩不理想时,压力会让我脱发、啃指甲;而排名公布出来后,我连跟老师讲话的勇气都在逐渐消失殆尽。
初三时,某次上化学课,前一天晚上的作业,有几道题目我既不会做,也不敢问老师,所以就空着交了上去。老师为此大发雷霆,在班上公然批评我,让我在教室最后面罚站;他甚至恨铁不成钢地说:“练习册后面有参考答案,你连参考一下都不会吗?”
在初中毕业家长会上,我妈妈很卑微地坐在了角落里,看着考上省实、执信的同学家长被班主任喜气洋洋地祝贺着,在人群散去后才敢上前询问老师:请问按我女儿的成绩,老师建议她上哪个中学?没想到等来了一个更让她伤心的“宣判”:您女儿就找个中职技工学校上吧,别想着普通高中了。
(为了重塑我对生活的信心,妈妈带我去了冰岛旅行,认识书本以外的世界)
学习上的失败也直接影响了我生活中的自信心,我很害怕和别人交流:在小学四年级之前,去商店购物,在找不到我想要的东西时,我甚至不敢主动向售货员咨询。
到了今天,我再回想起来,我已经忘了那节化学课讲了什么内容,也没像初中班主任所说的自暴自弃,但从小到大我所接受的教育,让我产生了无法磨灭的心结——如果给我一个做老师的机会,当遇到像我自己这样的学生时,我会竭尽全力去比我的老师们做得更好。我不希望再有孩子走我的老路。
(我的理想是成为一名优秀的教师)
爸爸妈妈的支持下,很幸运地我的前途没像初中班主任说的那样被判“死刑”。但我也只是在一所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广州高中里做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学生;我仍然焦虑、不自信、做着可有可无的尘埃。
一次偶然的机会,爸爸的同事说起了她儿子在澳大利亚的留学生活,跟爸爸强烈建议:外国的教育模式或许能让我有更好的发展。爸爸回家后向我提起留学,我几乎没有一分钟的犹豫就做了改变人生的决定。
他们说:我不是差生
我们对比了几个英语系国家,认为澳大利亚排华氛围比较严重,美国存在枪支、治安的问题,英国学费太贵性价比,综合一看,加拿大似乎是最优解。爸爸正好有朋友早年移民去了加拿大艾伯塔省埃德蒙顿,所以就这么敲定计划背上行囊出发了。
我申请到了爸爸朋友家附近的高中,在爸爸朋友家寄宿;还有另外几个华人学生也在那里寄宿,我们的家长都是房东在国内各个地方的朋友,颇有“投奔”的味道。
在埃德蒙顿,我虽然要重头开始再读高中,但确实比在中国时开心了不少。
(艾伯塔省埃德蒙顿)
我上了半年的语言班后就开始进入正常的加拿大学习生活。在这里,我开始逐渐敞开自己,尝试和本地学生交朋友,尝试和老师交流。虽然我在理科方面仍然非常挣扎,但是再也没有排名让我焦虑,再也不会有老师用嫌弃的眼神看着我。
加拿大的老师认为我们每一个学生都是独立的个体,有我们自己独特的长处和潜能。同学和朋友们也很贴心,有的时候,在课堂上我有疑惑的地方,他们会耐心地给我讲解,甚至还会提醒老师为了我放慢一些语速。
(我与加拿大高中老师)
艾伯塔省拥有让人眼花缭乱的选修课程,我像试菜一样,尽情品尝着以前在数理化中无法吮吸的味道。而且,在经历过更开放的教育模式后,我心中希望把自己教育理想贯彻到实际的熊熊之火燃烧得更旺,我一定要在加拿大成为一名老师。
(我与加拿大高中老师)
我在第一次去加拿大时,去了位于BC省首府的维多利亚大学(University of Victoria)——浓烈的人文气息、北美顶级的学术水平以及花园般的景色满足了我对“dream school”的所有愿望。所以,在维多利亚大学获得教育学学位是我为自己定下的目标。
(BC省维多利亚花园般的美景深深地吸引了我)
彼时的我,其实并没有想到,维多利亚大学教育学离我“这么近又那么远”。
维多利亚大学其实并不属于华人认知中的“顶尖学校”。很多11、12年级才去加拿大上学的中国学生,能凭借良好的数学基础,刷出几乎全A的成绩单,最后获得多伦多大学的商科录取通知书。所以,如果只看综合排名,对于一个在加拿大教育最强的艾伯塔省完成了三年高中学业的学生,想上加拿大排不进前五的维多利亚大学,会给人一种“这么近”的错觉。
但在加拿大5年的人生里,我走的每一步都诠释了,为什么维多利亚大学教育系、在BC省做一名老师,会离不仅我这个“学渣”还有每一名“优秀的”华人学生“那么远”。
(维多利亚大学教育系)
我在加拿大的第一个问题是:没有规划。
我虽然做梦都想去维多利亚大学攻读教师专业,但是我并不了解这条路该怎么走才能到达目的地。
在艾伯塔的高中里,每个学校都配备了一名或几名学术职业指导顾问(Counselor)。但是,当时并没有人告诉我(原来国内的学校也没有这个职位,我根本想不到这个点):我需要去与顾问一起为我的职业生涯做规划——高中阶段应该选什么与大学对接的课程、或者需要完成什么样的实践经历。
又或者,即使我知道自己需要去见顾问,但是那时候的我,大概率并不懂得如何与他们沟通,思维也没转变过来——中学还没到考虑职业的时候吧?
(顺利高中毕业,欣喜的我,现在回过头来看,依然离维多利亚大学似乎遥不可及)
第二个问题是:无法寻求额外的支持
当初住在爸爸朋友家,初衷是我在需要的时候可以向他们一家寻求支持。爸爸朋友的儿子上了艾伯塔大学的软件工程专业,原本我可以咨询他很多学业上的问题。不巧的是,爸爸朋友从事的是地产经纪行业,而因为温哥华相较于埃德蒙顿总有更大量的华人涌入,地产市场更热,所以在我落地埃德蒙顿的第二年,他们便搬家到了温哥华;把房子留给我和其他几个寄宿的女生。
(在埃德蒙顿的寄宿家庭)
在缺少了监管以后,我们几个女孩子回到了各自的生活模式——她们喜欢热闹,总是往家里带华人朋友,而我喜欢安静;于是我们很快就分道扬镳,我搬去和其他当地朋友合租。
我说这些其实并不是想抱怨爸爸的朋友没有照顾好我,相反地,我很感激他在那一年里给过我很多支持,只是我们当时都没明白,要在加拿大成为教师,需要学生和家长、寄宿家庭、学校各方面努力配合。
虽然加拿大的教育模式让我开始逐渐找回自信,但是缺少支持和监管的高中三年,更像是一种温水煮青蛙式的舒适。对于学术本就平平的我,成绩并没有飞跃式提升;而对于一个孤身在外的国际生,我其实也没有完全融入加拿大文化,三年时间我没有培养出任何一个“加拿大风格”的爱好,甚至连艾伯塔省内最知名的班芙国家公园都没去过。
所以毫不意外地,学术平平、实践活动经历为0的我没能拿到维多利亚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如同很多低龄留学的中国学生:父母认为,换一个环境和教育体制,孩子就可以驰骋蓝天。但可能很多年以后,孩子求学成功,上了心仪的学校,开启了足以安身立命的职业生涯;又或者孩子求学失败,不得不回国成为一个“两头不靠岸”的啃老族;然后全家人一起做了总结,才发现,海外人生的每一步,其实都是如履薄冰。
那么,粗枝大叶地过完了高中三年的我,现在拿不到心仪大学的录取,面临着或许就在前方不远处的“求学失败”,是该低头认命做回差生,还是另寻它法?
Sometimes life is going to hit you in the head with a brick. Don't lose faith.
有时,生活会给你迎头一击,别气馁。
——斯蒂夫·乔布斯(Steve Jobs,苹果创始人兼CEO)
未完待续……